陝西長武縣一中學,臨近放假開始了一場撕書狂歡,據6月2日《華商報》報道稱,學生撕書的場面如雪花漫捲煞是好看,曹老師出面制止,不想遭6名學生群毆。其狀也慘,新聞里說:“滿頭滿臉是血,三根拖把棍被打斷。”若僅僅到此,雖讓人瞠目也不過一場暴力事件,可接下來老師家屬要求報案,長武縣教育局以“不影響學生參加高考”為由從中調停,要求被打曹老師暫不報案,這事就具有讓人理論一番的興趣了。
  最近幾年來,畢業狂歡在不同的學校花樣翻新,學校內的大樹上群體倒掛自行車的有之;內褲於宿舍樓頂翩翩飄落如一群鷗鳥展翅滑翔者有之;學生集體撕書更是屢見不鮮,仿佛畢業了,書還留著是人生最大的悲劇一樣。其他不去理會,倒是集體撕書這事,輿論對此並無非議,甚至作為一種情緒宣泄的好辦法、青春張揚的多元化備受好評,順便對現行教育體制進行一番淋漓盡致的冷嘲熱諷。我對此一直懷有深深的隱憂,原因有二:一是應試教育存在的弊端和對知識的起碼敬畏是兩個概念。課本作為知識的載體與泉源,不應承受集體輕慢之痛;一是迅翁有言:把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即為悲劇。中學生(大學生)理應有更廣闊的視野,未必局限一處,集體撕書作為邁向大學的“成人禮”的心智確實為自己的悲劇人生埋下了伏筆。
  另類的畢業狂歡如撕書者一直受到輿論鼓勵,帶給學生們的心理暗示即是這種行為的合理性,而一但有人出來反對這種所謂張揚個性的選擇,必然會受到學生的抵制,甚至出現暴力對抗。把一個年逾50的老教師打的頭破血流,教育主管部門卻以“萬般皆下品唯有考試高”為由要求曹老師不要報案,假如這群學生不是打在一個普通老師的頭上,而是打在教育局主管領導的腦袋上不知道會不會仍是一樣的結果。當然照此發展下去,也是極有可能的事。
  這事令人不安的地方在於,學校本來是普及正確的價值觀,啟迪心智的地方,從這裡出來的人總該有起碼的是非標準與行為能力。不說應試教育的種種弊端,單單教育理念走偏,錶面上是對痛下毒手的學生愛佑有加,而實際上恐怕是高考即將到來的多事之秋,維護的是這個系統的面子,哪怕教育從業者的頭被打爆,都要隱忍不發,教師正常的權利都不得伸張,我們的教育機構培養出的人才除了藐視知識危害社會又有何用?一個人的惡行不能得到及時處罰,個人暴行可以因為當地教育主管部門的面子而延緩處理,打人“6人組”又可能順利的進入大學另行禍害一方,這些學生恐怕是“學問”越高越有危害社會的本領,現在打的是中學教師,後來打誰,誰又說得準?要說這種本領是從哪裡獲得的,想必到此大家已經有了答案了。
  不錯,某種意義上說,教師的確也是一個服務者,但總有別有餐廳內的服務員需視顧客為上帝的。現在的老師們即便在教學中處境都是非常逼仄的,自由裁量和師道尊嚴早已不復存在,個性化教學或曰因材施教怎麼可能誕於斯文掃地的土壤,即便是傳統社會帝王師也有打太子幾板子的權力,現在倒好,學生反過來要打老師幾拖把,還在教育局的安撫下愉快忍受。好吧,多了也不說了,不過我倒是突然對板子打手掌的那個時代,學人對於知識的敬畏及對師者的尊敬生出幾分留念來。
  文/貓之魚  (原標題:學生群毆老師是撕書狂歡的悲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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